玉衡真人赠书引发的波澜在外门持续发酵了数日方才渐渐平息。
然而萧无涯院门之外却并未因此恢复往日的冷清。
相反每日清晨至日落总有三五成群的弟子看似无意地在其院外徘徊目光时不时瞥向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神中交织着好奇、探究、犹豫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渴望。
萧无涯对此心知肚明。
他依旧按部就班地修炼、研读《百锻精要》、适应全新的镇煞佩。
只是他不再总是紧闭院门。
有时练剑至酣畅处他会故意将院门虚掩让那蕴含着独特韵律的剑风声和偶尔泄露的一丝紫金色霞光隐约传到外面。
这一日天朗气清。
萧无涯练完一套剑法收剑而立气息匀长。
他目光扫过院门缝隙外那几个探头探脑、又迅速缩回去的身影心中微动。
是时候了。
他并未转身回屋而是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取过一块平日用来打磨力气、足有百斤重的青石置于身前。
随后他屏息凝神并未动用灵力只是纯粹以肉身力量并指如剑缓缓向青石点去。
指尖在触及石面的刹那一丝微不可察、却凝练到极致的本源煞气自镇煞佩中引动透指而出! 嗤! 一声轻响仿佛热刀切入牛油。
萧无涯的手指竟无声无息地没入青石之中直没至指根!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深达数寸的指洞! 这一幕恰好被院外一名胆大些、正扒着门缝偷看的弟子瞧个正着。
那弟子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后退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萧无涯仿佛才察觉到门外有人转身打开院门看着那惊魂未定的弟子以及远处几个闻声看来的同门脸上露出一丝平和的笑意开口道:“这位师兄可是有事?” 那弟子脸色涨红手足无措指着那块青石结结巴巴道:“萧…萧师弟…你…你那手指…” 萧无涯恍然看了一眼青石语气平淡:“哦一点粗浅的炼体法门配合对力量的微末控制罢了不值一提。
师兄若感兴趣不妨进来一观?” 他的态度温和没有丝毫盛气凌人反而带着一种真诚的邀请。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震撼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院子。
远处观望的几人也互相看了看慢慢围拢过来。
萧无涯任由他们查看那块青石。
当手指触摸到那光滑得不可思议的指洞边缘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锐利却并不暴戾的奇异气息时几人脸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浓重。
这绝非单靠蛮力或普通灵力所能达到的效果! “萧师弟…这…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最先进来的那名弟子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敬意。
修仙界终究以实力为尊。
萧无涯并未藏私坦然道:“关键在于力量的凝聚与控制。
并非一味追求刚猛而是要将每一分力量集中于一点瞬间爆发。
如同水滴石穿非力大乃意坚且力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就如同我等修炼灵力驳杂不纯便难以突破瓶颈。
煞气亦是如此若只会蛮横压制或恐惧排斥终是下乘。
若能寻得法门去芜存菁凝其真意亦可化为己用。
” 他这番话看似在说炼体发力实则暗指煞气控制更是点明了修行共通之理。
几人都是外门弟子卡在瓶颈已久闻听此言再联想到关于萧无涯的种种传闻不由得陷入沉思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似乎触摸到了某种一直隔纱望月的关窍。
“萧师弟高见!”另一名弟子由衷赞叹拱手道“在下王磊练剑时常感灵力运转至手臂便散乱不堪难以尽数灌注剑身不知师弟可有以教我?” 有人开了头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将自己修炼中遇到的困惑和盘托出。
有的剑招衔接不畅有的灵力恢复缓慢有的对敌时心浮气躁难以发挥全力。
萧无涯并未立即回答所有问题。
他让那名叫做王磊的弟子当场施展一遍其最熟练的剑招。
王磊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演练起来。
剑招使得虎虎生风颇具威力但正如其所言灵力灌注确实存在问题剑身光华明灭不定威力时强时弱。
萧无涯凝神观看破妄灵光悄然运转不仅看清了其灵力运转的轨迹更隐隐洞察到其因急躁而导致的几处细微肌肉紧绷和呼吸紊乱。
待王磊收剑略带期待和紧张地看过来时萧无涯才开口道:“王师兄的问题并非灵力不足亦非剑招不熟而在于‘意’与‘气’未合。
你出剑时意念过于追求威力反而导致手臂肌肉僵硬阻滞了灵力的流畅输送。
不妨尝试在出剑前先凝神静气意念想象灵力并非‘冲击’而出而是如‘呼吸’般自然流转至剑尖再配合身法踏步的节奏或许有所改善。
”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猎风”剑以极慢的速度演示了一个简单的直刺动作。
动作舒缓并无多大威力但众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周身气息与剑招完美融合灵力在剑身上平稳流动毫无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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