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媒婆在自家楼下哭晕(又醒来)再哭晕的戏剧性场面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京城。
如果说之前“鸿运赌坊”的倒闭和“义结金兰”的奇闻还只是让人们觉得林小满“邪门”且“效果拔群”那么金媒婆声泪俱下、细节丰富的控诉则彻底坐实了她那张嘴“言出法反”、专克“业务”的恐怖威能! 一时间林小满“瘟神”、“行业冥灯”、“合作终结者”的名声不胫而走其威慑力甚至隐隐超过了“乌鸦嘴”本身。
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林小满发现自己快要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起初她还没太在意。
直到她像往常一样想去常去的那家早点铺子买两个肉包子当早餐时那个以往总是笑脸相迎的老板娘一看到她脸色“唰”地就白了像是见了活阎王手忙脚乱地就要收摊嘴里还念念有词:“收摊了收摊了!今天不做生意了!” 林小满看着那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蒸笼以及旁边几个正拿着包子啃得欢实的熟客一脸懵逼:“老板娘你这不还开着呢吗?” “关了!马上就关!”老板娘几乎是抢过她手里的铜板(如果她递出去了的话)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留下林小满在原地风中凌乱。
她莫名其妙又去了隔壁街的布庄想扯点新布做身换洗衣服。
结果布庄伙计一看到她立刻如临大敌掌柜的更是亲自出来陪着笑脸语气却无比坚决:“林姑娘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只是……只是小店近日盘点暂不营业实在对不住!您请移步别家看看吧!” 林小满:“……” 她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布匹以及里面隐约可见的正在挑布的客人嘴角抽搐。
她不死心又尝试了几家熟悉的粮油店、杂货铺甚至是想去打壶酱油结果无一例外!不是“刚好卖完”就是“东家有事”或者干脆直接在她靠近前就挂出“今日歇业”的牌子! 走在街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混杂着恐惧、敬畏、以及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
所到之处商贩们要么低头假装没看见要么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移动的、人形的瘟疫! “不是吧……阿sir……”林小满站在空旷了许多的街心看着两旁对她避之不及的商铺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我被……全行业拉黑了?!”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林小满一个立志(被迫)在异世界努力生存、顺便(主要)赚点功德值的穿越者居然因为业务能力(反向)太强导致了社会性死亡(商业层面)?! 这找谁说理去! 她甚至能脑补出那些商户老板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 “看见没?就是她!去谁家‘祝福’谁家倒霉!” “赌坊垮了媒婆疯了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呢!” “快!把‘瘟神榜’上她的画像再描清楚点!让伙计们都认准了!宁可不做生意也绝不能让她进门!” “对对对!她要是看上了咱家什么东西千万别卖!就说没货!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林小满仰头望天欲哭无泪。
“我只是想……普普通通地花点钱买点东西啊……”她哀叹道“这年头想当个正常的消费者都这么难了吗?” 她尝试着对着一家紧闭大门的米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肯定买不到你家的大米。
” 试图用反向预言给自己强行“开光”购物。
然而这次效果似乎不太明显。
那米铺的大门依旧关得死死的连条缝都没开。
也许是老板意志太坚定?或者是这种涉及他人主观意愿的事情反向预言效果会打折扣? 林小满悻悻地收回目光。
看来想靠这招解决日常购物问题是行不通了。
她摸了摸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以及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铜板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恶意。
“民以食为天……这要是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赚功德、逆袭天道啊……”她愁眉苦脸地想着。
难道要去京兆尹衙门蹭饭?那也太丢份了!她林半仙(自封的)不要面子的吗? 或者……去野外自力更生?靠着反向预言找点野果野菜?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就在她一筹莫展几乎要考虑是不是去太子党门口“化个缘”(顺便再祝福他们几句)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林姑娘?” 林小满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净的粗布衣服、面色蜡黄的小男孩正紧张地看着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
“你是?”林小满有些疑惑。
“我……我叫狗娃。
”小男孩声音很小带着畏惧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我娘……我娘让我来谢谢您!谢谢您昨天帮了张婆婆!这个……这个给您!”他说着将手里那个小布包塞进林小满手里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扭头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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